蔣明看了下時聞澤,想着或許林姝的話比自己更管用,便按了接聽鍵。
林姝的聲音傳了出來:「蔣明,聞澤我打他電話也沒接,是有什麼事嗎?」
他實話實說:「時總現在在公司處理文件。」
「你幫我把電話給聞澤吧。」
蔣明猶豫了下,將電話遞到了時聞澤耳邊。
時聞澤終於坐起,雖接了電話,但眉毛卻擰得死緊:「什麼事?」
林姝的嗓音變得更加甜膩:「聞澤,你什麼時候回來?時姨說叫你早點回家吃飯呢。」
他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,看向落地窗外的夜空。
都市霓虹燈閃爍,襯得星空都黯淡了些。
「現在回吧。」
「好,那我和時姨等你。」
時聞澤很快掛了電話。
時家。
時聞澤推着輪椅剛進門口,就見林姝迎了上來。
「聞澤,今天在公司還好嗎,累不累……」
時聞澤有些不耐地打斷她:「林姝,你只是我的私人醫生,而不是我的妻子,想必我沒有必要跟你說這麼多。」
林姝的笑容僵住一瞬,很快恢復如常,換了副楚楚可憐的模樣:「聞澤,我也是關心你……」
「聞澤,林姝可是你的救命恩人,又照顧了你這麼多年,你怎麼能這麼對她說話?」
時母一步步從樓梯上走下,頗為不滿地看着時聞澤。
時聞澤沒有說話,面色冷峻,徑直回了卧室。
「這孩子,就是從小把他慣壞了,這脾氣不知道像誰。」
「阿姨,您別說了,是我太多話了……」
身後的兩個女人仍在說話,但時聞澤一句都不想聽。
打開房門,時聞澤有些費力地從櫃中拿出了一個盒子。
那是當是溫念留下的盒子。
她什麼都帶走了,除了它們。
又是一陣胸悶,時聞澤捂住胸口,努力將思念抑制。
這五年,他就是靠着他們,才能挺過來。
他不信溫念會如此狠心,他一直在等,等溫念回來。但一天又一天,一月又一月,一年又一年。
在他幾乎要以為自己等不到的時候,她終於回來了。
這五年,他除了上班時間以外,其它時候,時聞澤都覺得自己,活得像個行屍走肉。
在見到溫念的那一刻起,他才像重新活了過來。
所以現在,無論溫念說些什麼,做些什麼,他也絕不會再放棄她。
他一定要將溫念重新追回來!
回憶來勢洶洶,慢慢將時聞澤吞沒。
這時,卻聽門「吱呀」一聲開了。
是林姝站在門口。
她臉上帶着討好的微笑:「聞澤,剛剛你沒有吃飯,我便把飯端上來了。」
時聞澤看了眼她手中的飯,也不好再責怪她連門也未敲就進來了,看了眼桌上:「放那兒吧。」
「好。」
林姝面上一喜,很快走了進來,將飯放下,突然見到了他手中的杏色裙子。
她幾乎有些欣喜若狂,難道自己這麼多年的陪伴,終於打動了時聞澤嗎?
她走上前,手不禁觸向裙子:「聞澤,這是送給我的嗎……」
雖然花色有些過時,但是是時聞澤送的就行。
林姝的手只差幾厘米就要觸到那件裙子,時聞澤眸色一凜,轉動輪椅,冰冷的輪椅打到了她的手。
林姝吃痛,揉着發紅的手腕,還未發作,忽然聽到時聞澤一句:「立馬給我出去。」林姝怎麼也沒想到,明明上一刻她還如置天堂,下一刻時聞澤卻讓她這麼快跌下雲端。
林姝顧不上手部的疼痛,還想去碰時聞澤:「聞澤……」
「我叫你出去,聽不懂嗎?」時聞澤聲音更冷,在這昏暗的房間蔓延開來,不禁讓林姝有些瑟瑟地收回了手。
雖然這幾年時聞澤也對她發過火,但很少有這樣對她絲毫不留情面的時刻。
林姝不知時聞澤突然發這麼大脾氣,但她知道,即使他發再大脾氣,她也要忍耐。
她吶吶道:「那聞澤,我先出去了……」
時聞澤連輪椅都沒動一下。
林姝暗暗咬緊牙,關上門的那一刻,忽聽時聞澤道:「以後沒我的允許,不許隨便進來。」
即使再憤怒,她還是面帶微笑:「好的,聞澤。」
林姝看着緊閉的房門,眼中的怒火足以將它燃燒殆盡。
她辛辛苦苦在時家呆了五年,做了時聞澤五年的私人醫生,但如今她只是動了他一條裙子他就對她肆意「羞辱」,他到底把她當什麼了?
算了,林姝在門口吐出一口濁氣,輕扭腰肢便打算去找時母喝茶聊天。
就算時聞澤再不待見她,有了時母的幫助,她離坐上時家太太的位置就更近了一步。
翌日清晨。
蔣明來時家接時聞澤去公司。
不想剛上車,時聞澤卻冷不丁地道:「今天先不去公司,去朗成醫院。」
蔣明一頓,但他向來不會質疑時聞澤的決定,便轉動方向盤換了方向。
郎成醫院,神經內科室、
時聞澤坐在輪椅上,靜靜地看着溫念的一舉一動。
他第一次發現,就算溫念不跟她說話,他只要看着她心裏都滿足不已。
他等了她太久了,如何佳人在前,他怎麼也看不夠。